中國實體經濟的生態環境處于沸騰狀態,大量企業卷入瘋狂的漲價旋渦中,苦苦掙扎,命懸一線。如果說,中國實體經濟的潰敗不是因為情緒化的總結,真正的癥結何在?
長期關注中國中小企業的稅負負擔,以及中國的宏觀稅負不難發現,中國很多中小企業基本靠逃稅活著,中國的宏觀稅負高達38%左右,遠遠超過很多新興市場國家,甚至超過了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
從稅費負擔而言,中國企業的稅負痛苦指數如果是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再比如融資難,中小企業的融資難從改革伊始就成為學術界的顯性問題,然而,研究到今天,這個問題仍然停留在呼吁階段。
在過去近40年來,中國80%的信貸資源流向了貢獻了GDP不到40%的國有部門,貢獻了GDP超過60%的非公企業,從主流的信貸機構獲得的信貸資源不到20%,中國80%的中小微企業幾乎靠民間借貸活著,靠非法的金融機構提供資金的血液。
如果說,中國實體經濟的潰敗不是因為這些情緒化的總結,真正的癥結何在?中國實體經濟和制造業走到今天的十字路口,這是一種宿命和輪回。
以制造業為例,過去中國制造能夠異軍突起,關鍵在于勞動力成本的廉價,因此中國在產業政策上選擇了全球產業鏈最低端的加工制造,也就是給世界打工的模式。更準確一點講,中國不是“世界工廠”,而是“為世界工廠”。
這種模式既成就了中國過去的成功,但這也是今天中國制造和實體經濟陷入尷尬和困境的主要原因。再說透徹一點,過去中國發展模式最大的經驗就是廉價的勞動力和對接全球產業鏈的低端。
我們的一切制度,我們的一切機制都是為這樣的模式而準備的,在人口紅利的周期下,這種玩法即使稅費負擔重、融資難,但也能活下來,一旦人口紅利結束,這種模式的各種弊端就會顯示出來。
因此,稅費負擔也好,還是社保等人力成本上升,融資難,都不是中國實體經濟被打垮的原因。中國實體經濟走到今天,根本原因是讓我們過去取得成功的經濟體系,經濟模式已經喪失了競爭力。
中國的稅費負擔承重,企業融資難,政府過于對房地產的依賴讓整個實體經濟處于尷尬的境地,但這都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在于我們意識不到我們以前賴以成功的模式已經難以為繼。
在我們成為龐然大物之后,我們整個國家,而不是個別企業走進了一個和過去完全不同的地帶。這個地帶需要更多的創新,需要新的商業模式,需要新的制度生態創造新的競爭力,否則你將走不出任正非所言的無人區,你只有死。
現在是中國需要重構競爭力模式的關鍵時刻,重塑競爭力模式的關鍵是堅持改革開放路線不動搖。
拋開中國的制造業不論,中國經濟在過去40多年的成功,不外乎“改革、開放、包容”六個字,讓想賺錢的去賺錢,承認企業家在社會中的地位。這六個字可以詮釋中國的過去,也決定中國的未來。
除了四萬億對中國經濟的巨大影響,沒有一個國家的富裕不是因為制造業,包括現在的美國。
當中國人傻乎乎的以為美國人不玩制造業的時候,美國的制造業的競爭力仍然雄踞全球第一第二的位置,美國的制造業規模仍然是全球第二,僅次于中國。
如果按照GNP而不是GDP算,美國的制造業總規模遠高于中國,富士康在中國生產的蘋果手機,按照GDP算中國的,按照GNP,那是美國的!